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谶语最可怕的地方,不是在于预言是否准确,也不是在于预言内容可以扭转舆论,而是当预言一旦有迹象可以印证的时候,所有人都会倾向于选择这种印证,它让相信的成本变得极低。假使扬州有一点点兵戈相向的迹象,一旦谶语传播的足够广,那么陆家就算没想反,也不得不反了。
话虽如此,可是元澈仍不得不保持这份疑心。徐宁着人假扮僧侣闯皇后殿是真,陆昭与陆冲密谈也是真。苏瀛畏惧荆江实力欲与中枢联合是真,陆归佯装受袭准备出掌荆州联合世家也是真。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,他作为一国之君,也不能视若无睹。
何况陆家真的从未说过也从未想过类似于废立、禅代、割据之类的事吗?那些隐藏在长安深夜的喁语,他都曾听到。潜伏在烛影下的真相与怀疑,他亦有琢磨。他曾在权力的官道上看到庞然大物留下来的跃迁的脚印,也曾在欲望的床帏间触碰到那颗躁动不安的野心。地方的冲突,中枢的失衡,父辈的恩怨,已经足以让这颗野心的主人体面地拿起刀。
“朕不能弃东南于不顾,亦不能以荆江为万全。”
问题终于至最虚处,如同鱼皮上那层菱形的网格,剥落鳞片的同时,仍需呈现干净规整的脉络,不可伤及脆弱的肤理。元澈回答时用那双深邃而清爽的眸子直视着陆昭。他宁愿让她感受到皇权镣铐下最直接的冰冷,也不想彻底披露整个事件的本质不过是权欲对彼此信任拷打的事实。
皇权,吸血天下的权力何其自私,因此它终日被觊觎,永远被窥伺。所有有能力的人都将对这一权力垂涎不已。因此,它天生压迫一切,排除异己,小心谨慎,且敌视一切力量。秩序是它唯一能够建立的地方,而非信任,那太过脆弱。
连他都在此间黑暗中惊恐颤抖,假如自己打开了这扇无所信任的门,那么陆昭则会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,而他将立刻失掉黑暗中的唯一俦侣。
陆昭望着元澈的眸子,如同清冷的刀刃合辙般嵌入了彼此的伤口。那些回忆颇合时宜地涌入脑海——重华殿的业火,她对他的恐惧,他对她的背叛,一如今日一样,两相印照。难以交付的信任,不堪交付的真心,在刀光中彼此舔舐,彼此侵蚀,若能对此中痛苦视而不见,倒不失为一种可以消磨终生的乐趣。
陆昭的手轻轻触碰着元澈的手,仿佛触碰着许多年前的自己:“你害怕的,我也曾害怕。你害怕的,我也在害怕。”
这句话语与陆昭的手指几乎同时被深深地卷入元澈的手心,继而被他顺势粗暴地反扣住。元澈使劲地握住陆昭的整个手掌,几乎要将其捏碎了。
此时,天空的云影刚好露出了日光,在这片转瞬即逝的光明下,陆昭开口道:“如果陛下与我都在害怕,不妨暂且将它搁置他处。整件事情里,总有我们可以先去做的。譬如,先把宗教从接下来的斗争中剔除开。我想,陛下对此也有考量吧。”
“是。”
陆昭点头,道:“自古只有因一人之死,而引天下之乱。尚未闻有以一人之死,而止天下兵戈。陛下与我暂且一试吧。”
皎日秋光之下,美人脖颈如倾水以涤。待旈冕低垂,交颈喁语,天光便摇碎在石砖上,乍离乍合,努力拼凑着最初的模样。
第406章迁都
八月末,天公作美,原本自淮水以南霖雨不止,自大军过潼关后,竟日日艳阳高照。元澈诏令众将议事,准备开辟荆襄战场与武昌战场。然而下午元澈将出城阅兵时,却见徐宁等人跪在宫外,稽颡痛哭。
元澈内心冷笑,但仍下马亲自扶徐宁起身:“卿这是为何?”
徐宁见元澈戎装执鞭,神色肃穆,也感受到不日皇帝便要南下,因哭诉道:“陛下此时果真南征,只怕行台就要大乱了!还望陛下缓行。”
元澈放下马鞭,笑着看向徐宁:“朕记得亲征之事,先前也是由你和魏钰庭一力主张。如今庙算已定,大军将去,卿反倒劝阻,实在令朕不解。”
徐宁道:“大军既去,洛阳空虚,镇东将军至今未还洛,今者之举,实令臣有忧虑。”
“大军既发,日靡千金,动而无成,岂非伤我士气。”元澈旋即上马,再不看徐宁一眼,道,“斧钺有常,卿勿复言。”说完纵马便走。
此时,徐宁又道:“此事绝非臣等孤虑,长安汝南王、淄川王等,俱有上谏啊。”
大军南征,长安同样空虚,虽然秦州此次也有征调,但北镇与益州尚有实力,一旦有变,长安也非万全之地。
元澈略微沉吟,随后道:“尔等所虑,朕亦知晓。然而南伐千载之机,也不得延误。中枢决以万机,也需禁军固守安防,既如此,不若暂都于洛,迁尚书诸部、中书及三公府于此。行台总调司、豫、荆、江、扬之事,余者俱付中枢。众卿以为如何?”
徐宁也深思起来。
其实他至今最为忧虑的,便是荆扬矛盾爆发后,他身在中枢是否有能力斡旋,并引导众人对陆家做出反击。他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这个位子上,是因为皇权正在与陆家对峙,此时正处于一个极为脆弱的平衡期。皇帝身为天下之主,要打破平衡,就要面临失掉淮南局面的巨大风险。而陆家则要面临从名门贵戚到割据一方这一步所蕴含的风险。两者各自顾忌,这才给了他乘势而上的机会。
随着陆归掌握荆州,谶语被散布出去,皇权与陆家很难各退一步。此时他能联合苏瀛站出来,把身家性命俱付权力牌桌,就是借助这一点来以小搏大。但如果他能掌握更大的牌面,说不定就能扳倒陆家。
皇帝今天这番话,无疑是在表露想要迁都的意思。如此一来,在皇帝南征期间,中枢、三公以及皇后本人所居住的洛阳宫,寒门会占据更大的主导权。且由于司州世家多奉职于行台,迁都洛阳对本地世族也有好处,行台方面也不好阻挠。
有了足够的底牌,下一步便好办许多。若皇后生子,虽然扳倒陆家不利,但他可以说掌握了唯一的储君,自然在中枢说风是风,说雨是雨。若皇后生女,那么废杀皇后就是他的底牌。天下世族那么多,有女儿的又不止陆家一个。
徐宁听罢喜极而泣:“若陛下迁都洛邑,实乃臣等之愿,苍生之幸也。”
元澈这才看了徐宁一眼,道:“不过迁都非寻常事,宗庙宫室,皆需营建,此中靡费万钱,倒非一夕之功。依朕看,先帝嫔妃另并诸王暂不宜远迁,先留都中,卢霑、陈霆等领长安及诸宫事宜。淄川王正当韶年,宜担宗室之任,可东行就藩。”
元澈说完,徐宁的心虚了一阵。虽然这些宗室诸王对他来说并无大用,可一旦皇帝在前线出了事,皇后又无子,那么必要立一位在藩宗王。宗王有自己的班底,如果骤然上位,自己的地位多少也会被影响。
如果事情真的到无法收拾的局面,他也有心另择新皇。可是皇帝血亲一个就藩淄川,自己难以接触。另一个留在长安,一旦上位,卢霑和陈霆的作用也会很大,注定分走他的光芒。汝南王倒是会随百官入洛,但实在难称大宗,况且汝南王本身就与陆家渊源颇深,怎会任自己摆布。
徐宁心里叫苦,不过能争取到这个局面,他也难再多言,为避免引起怀疑,便道:“臣等无异议。只是营建洛阳,需民部与尚书令协同勠力……”徐宁的目光期盼地看着帝王袍服的一角,只觉上面的金纹熠熠生光。
然而下一息元澈便道:“尚书令之任,朕自有所选。迁都之事,便先由徐卿草拟诏令,待朕阅兵归来商议后即发就是。”
徐宁略有失神,然而听到“草拟诏令”四字,又更振奋了些,当即叩首道:“臣必不负陛下所任!”
元澈点点头,策马与众人离宫。
徐宁望着皇帝的背影,不自觉地擦了擦手心的汗。不知为何,他觉得今日皇帝对自己既倚重过甚,又有些疏离得可怕。在他眼中,皇帝一向稳重,也不轻易暴露情绪,可是近日他甚至觉得皇帝有些喜怒无常。或许是陆家真的触犯逆鳞,故而如此吧。
皇帝自阅兵归来后,也即刻定诏,加卢霑卫尉卿,陈霆为镇军将军,固守长安。由抚夷督护部、河东郡出兵,负责护送百官入洛。此外,所有官眷,皆不必随行。
徐宁伏在案前,奋笔疾书,心思却不停地转溜。皇帝这番动作,把百官的家眷留在了卢霑的手上,虽然都是寒门的人,但一来一往沟通也不方便。他也很难确定卢霑关键时刻会同意自己的做法。今日之事,尚不知是一步登天,亦或是一落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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