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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鸣觉得自己困住了一个禁闭的空间,没有光,没有色彩,也没有声响,想喊却喊不出声来;身体像飘在空中,失去了控制。可觉得还有些意识,想冲破这个空间,耳边似乎有种东西在敲打着,在呼唤,却没有声音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昏沉的脑海似乎投进了一丝光亮,想要抓住些似远似近的意识。耳朵也似乎能听到一点微弱的声音。眼睛也似乎能微微的转动却还是睁不开。觉得时间悠长地像过了又一世,像死过了一次,感觉仿佛要重生。耳边又传来了如有若无的呼喊声,孟鸣的身体感觉来了,指尖可以动了。眼睛也能睁开一线,虽然模糊却能察觉到人影攒动。对,是哭喊声,陌生却又觉得亲切。
孟鸣的内心猛然有种令他震聩的声音让醒来,身体也有莫名的力量,是对生的渴望吧。孟鸣身体慢慢的坐起,睁开眼想看看久违的世界。忽然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响“娘,弟弟醒了”,紧接着听到有人急促的跑到跟前,一下把孟鸣抱在怀哭着喊到:“大郎,我的心肝,终于醒过来了,吓死娘了,菩萨显灵了。”孟鸣一下子蒙了,感觉在这女人怀里的柔软,有些不知所措。听她的声音像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。怎么就成了我的娘了呢。我有些承受不住,一翻眼又晕过去了。还听到惊呼声和一阵鸡飞狗跳。
可能是被饿醒了,孟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入夜了,不知道几点了。映入眼睑的是一盏红烛立在窗前的高几上,旁边还有一个有些精致的镂空的熏香铜炉,缭绕的轻烟,散发出薄荷味的清香。但是还是难掩难闻的草药味。半掩的朱窗,撒漏出几缕月光。夜色有些淡淡的凉意,却比较适宜。促织和不知名虫子的几声清唱,应该是初秋吧。在看这床,三面封闭,每一面挂着微黄的绸缎,每面绸缎都绣着不一样的图案,都是淡雅的花色。孟鸣起身看看周围,古色古香,这是什么地方啊?脑子还是有些恍惚,有些陌生的画面一下子涌进孟鸣的脑海,和孟鸣熟悉的信息交织在一起,差点神经错乱,让他跌坐在地。
他发出的动静可能惊动了某些人吧,听见有人急匆匆地从旁边的厢房里走过来,然后推开门急切地问道:“少爷您醒了吗?”一听是个女子,还被叫少爷。孟鸣抬头看到一双大大的眼睛,充满惊喜,也掺杂着担忧。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蹲下身子扶我起来,不忘拂拂孟鸣身上的灰尘。我这才看清她的容貌:大约一米五多的个子,留着双丫髻,有点婴儿肥的圆脸,大大又明亮的眼睛小巧挺秀的鼻子,樱桃嘴,显得灵秀可爱。先不管那么多了,先吃顿饱饭吧。孟鸣对她说:“现在几时了,还有饭吗?我饿了。”只听她清脆地答道:“少爷,现在是戌时一刻,我让厨娘给做晚点吧,您稍等便可。”说完转身就急急的出去了,不是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。
孟鸣此时消化脑子里增加的这些陌生的信息,原来自己真的穿越了,灵魂附在了这个已经死去却也叫孟鸣的人身上。此刻心里甚是挂念前世的家人,二老、老婆、孩子,不知现在他们现在怎样了。想起来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痛。但是孟鸣终究是回不去了,只能祝他们余生一切安好。自己就是现在的孟鸣了,从油腻中年大叔成了少儿,既然如此,只得重新开始了,生活还得继续呀。
根据这人身上的信息,孟鸣了解了一下当下朝代的具体情况,他穿越到了北宋的宋真宗年代,今年改元为天禧,为天禧元年(公元1017),孟鸣附身的这个人,今年十岁,景德四年生人。现已六月二十八,就在五天前,他乘车去乡下农庄探亲,马车受惊人摔成植物人了,最后没挺过来,最后我借他体重生了。孟鸣穿越的地方竟是京东东路的潍州的治所北海县(也就是我上一世的潍坊市潍城区西关),老家是离县城东南六十的孟家铺,老家里有良田七百亩。
由于家里在县城做粮食生意,就在县城置家定居了,就是现在我住的这个地方。另外孟鸣的便宜爹叫孟程,家中次子,廿九岁;便宜娘叫腾浅娘,廿八岁;有一个姐姐叫孟巧文,十一岁;还一个妹妹叫孟嘉文,六岁。另外家里有两个丫鬟,两个家丁,一个厨娘。刚才的那个婴儿肥的丫鬟叫秋歌,13岁,平常照顾孟鸣的日常起居。先把眼前的情况了解了,否则会露馅的。
就在孟鸣沉思时,门又被推开了,一个少妇走进来,他抬起头看了看,这是我的便宜娘亲腾浅娘,头发有些凌乱,襟裙也像是急急穿上的,就用腰带缠一下。只见她蹲到他床前仔细打量我一番,又用手放在他额前,轻声问道:“鸣儿好些了吗?不要吓唬为娘了,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可怎么办”,说着就有些哽咽了,孟鸣也不知怎么劝她好。他竟隐隐有些可怜她了,其实她和儿子经历了生离死别的,只是不知道她的真正的儿子已经死了,他只是借尸还魂罢了。
孟鸣想去安慰,却又说不出口。只能傻傻地僵坐在那儿。孟鸣想可能还得适应一段时间才行。忽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,是秋歌走进来,提着一个暗红的食盒。她对我说:“鸣少爷,你的饭好了,你快点吃吧,肯定饿坏了”。娘亲把食盒放在矮几上,然后打开,里面有五个馒头(就是包子,宋朝管包子叫馒头),一碗粥.孟鸣是饿狠了,风卷残云般将饭食一扫而空,这是这躯体几天不吃饭的自然反应吧,也让他差点噎着,而且呛了一口饭,咳嗽起来。急得娘亲直拍他的背,说道:“孩子慢点吃,娘知道你是饿得紧了,不够还有呢,秋歌,快给少爷再盛点粥”,又喝了一碗粥,才安抚下了五脏庙。紧接着又觉着有些困了,孟鸣就说:“娘亲我困了,你也休息吧”。娘说:“好吧,你就安寝吧,娘看着你睡”,孟鸣一倒就睡着了。
虽然困得要命,但是睡得并不安稳,孟鸣期间做了好多的梦,梦见了他前世的家人,他们的容貌像转龙灯一样在他眼前转了转去,就像水中捞月,想抓又抓不起,尤其他的闺女,还不到两周岁呀,咿呀学语,但是在追着他叫爸爸。就这样辗转反侧,缠绵悱恻。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孟鸣将永远将前世他们藏在心灵的最深处。伴我在这未知的世间终老。泪不知不觉如泉涌,却如干嚎而又哭不出来。一切在梦中,醒来就飘散如烟了。天将明,孟鸣也醒了,他想他该在这原不属于他的时代好好活着,一起应是冥冥中已注定了。从今天就开始吧。为了不忘却的纪念,此心安处是吾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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