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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第 29 章 （第2页）
孙师傅瞥到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没看上这条线索，哼哼两声继续道：“你以为这么简单就完啦？呵呵，据我所知，他这样能干人，却只获得过车间内部评选出来先进奖，车间级以上劳模和先进工作者称号，一次都没得过！”
戴誉来了一些兴趣：“这人是哪个？厂里为啥不给人家评奖？”
“他叫牛洪彪，是包装车间一个副主任。因着脾气倔，除了许厂长谁面子都不给，大家私下里都叫他牛轰轰、牛二彪或者二百五。有一次他听说了大家给起绰号，在全厂大会上发言时，当着领导面说，‘有些人让我干活时候，就牛主任牛主任，球长毛短地叫，用不上我了，就叫我牛二彪子。这要是在抗战时期，老子非得一枪崩了这狗日。’”
“当时他刚与生产厂长闹了些罅隙，大家就都去看生产厂长脸色。”孙师傅哈哈笑，问戴誉，“你猜牛洪彪发现以后，说了啥？”
戴誉摇头。
“他说，‘你们看他作甚？老子说不是他，他这狗日根本不值当老子浪费一颗子弹！’生产厂长脸当场就气紫了！哈哈哈……”
戴誉对八卦不感兴趣，转而问道：“这个牛副主任是军人出身？”
“嗯，在战场上受了伤才下来。现在还养着两个烈士遗孤呢。”语气中不乏敬佩。
戴誉心里也很是佩服，又问：“咱们厂里退役军人多吗？”
“呵呵，你看外面那些。”孙师傅抬手指向窗外几个穿着绿军装男人，“只在车间穿工装，平时穿军装，都是退伍兵。”
“人数不少啊，这么一会儿过去三四个了。”戴誉感叹。
孙师傅笑他大惊小怪：“这有啥咧，咱们许厂长在转文职前，也是上过战场。那个牛二彪当年因为残疾不好分配工作，还是被咱许厂长亲自要过来呢！”
戴誉将一支烟抽完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午休过后，想着昨天扫盲班才来了十七个学员，还有五个缺席，戴誉决定亲自跑一趟车间，给这五个人做一下动员工作。
今晚是他负责讲课，考勤率太低可不行。
包装车间这会儿刚换了班，他进去时候，几个女工带上套袖，正要上工。
瞄到一个瘦小身影，戴誉忙不迭喊道：“秦少妹！你等一下。”
叫秦少妹女工见了他停住脚步，眼神有些躲闪，磕磕巴巴地问：“戴，戴干事，你找我啥事？”
“你说我找你啥事？扫盲班开课，你怎么不去上课呢？”戴誉见她瘦弱成这样，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答案。
“我没，没时间去上课，爹妈都不在了，我下了班还得回家给三个弟妹做饭，最小才两岁，还得让人喂饭哩。”
“扫盲班可以带着孩子来上课，你要是实在不放心，可以把几个孩子都带过来，让他们跟着学认几个字也行啊。”戴誉劝道，“能学一些知识，对你以后在厂里发展也是有益，你还这么年轻，总不能当一辈子洗瓶工吧！”
秦少妹嗫嚅道：“当洗瓶工也挺好。”
“秦少妹！已经到点上工了，你磨蹭什么呢？”一个三十多岁，身材魁梧独眼男人从门外走进来，见她还在跟人闲聊，不禁出言催促。
“诶，牛主任，我这就过去！”
戴誉一把拽住要跑秦少妹，看向那个牛主任确认道：“您是牛洪彪牛主任吗？”
“嗯，你这个同志是怎么回事？生产车间不能随便进不知道吗？”牛主任那仅剩一只眼睛瞪得像牛眼。
“这不是站在门口没进去嘛。”戴誉不想纠缠这些琐碎，直言道：“厂里给女工们办了扫盲班，我是今天讲课老师，秦少妹同志拒绝参加扫盲，您是领导，您看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牛洪彪火气就蹭蹭地上来了，对着秦少妹便声如洪钟地问：“怎？扫盲这么好事你为啥不去？”
戴誉见她被吓得够呛，抢着将原因替她说了，又补充道：“我们扫盲班可以带着孩子来上课。”
牛主任点头，问他：“这么好事，你怎么只叫了秦少妹一个，我们车间里好几个操作工不识字呢。”
“名单上人我只认出她了，还有四个缺席，也是你们车间，我一时对不上号。”
戴誉将名单递给他。
“你在这等着！”
牛主任拿着名单进了车间，不多时，领着四个穿工作服中年妇女过来了。
“其他车间女工都去扫盲，就咱们包装车间不去，你们五个是怎么回事？为啥都不去？想搞特殊啊？”在扫盲这件事上输给别车间，牛主任觉得十分没面子。
女工们七嘴八舌地倒起苦水来，难处大同小异，除了秦少妹是回家照顾弟妹，其他人都是料理男人和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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